【夏五】甜
原作向DK流水账
本人废物ooc归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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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悟实在是太甜了。——夏油杰
咒灵的味道是苦的，五条悟的味道是甜的。
夏油杰一直都知道。
他在十五岁遇见这个浑身上下写满“玩世不恭”的人。那时夏油杰也是十五岁，但他无端地觉得眼前的同龄人分外幼稚，幼稚得丢他这个同龄人的脸。
这就是御三家的大少爷吗。夏油杰把这句话咬碎在嘴里，不作声地吞下去。
那时他刚开始吸烟，时常呛得自己也是眼泪连连。
同年级的那个女生叫家入硝子，听说能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，的确是咒术界少见。于吸烟这件事上她的造诣倒是比自己高不少，刚开始夏油杰有点诧异，后来也就习以为常。五条家的大少爷不喜欢二手烟，他便时常和硝子约在回廊“同谋”。可惜人家天生六眼他们逃也逃不过，最后总是被强行掐灭了烟头。
刚开始五条悟的确是以“掐灭”为目的每每大打出手，但到底也就三个同龄人，日子久了无论如何都熟识了起来。硝子不喜欢甜食，五条悟不喜欢烟，两个人虽不至于大打出手却也时常为此而争吵。每当这时，夏油杰都会靠在一边静静地看着，谁也不帮，只是发笑。
——杰！你说，吸烟是不是不对的！
——哎呦不好意思，夏油跟我是一边的，这里就你五条悟不吸烟，是吧夏油？
——你可是医生哎！吸烟有害健康不知道吗！
——哈？我应该没说过我考的医师专业吧？
——这是常识啊！
——反转术式不是很好用吗？
——哎呀那也不是万能的啊！硝子你是女孩子啦要注意保养的！
然后争论声戛然而止，夏油杰往五条悟嘴里塞了根棒棒糖又替硝子点着了烟，最后留给自己一支，拿在手里搓捏了片刻还是点上了。无风的露台顷刻飘起两缕炊烟，细细地在山谷里远去，有如避世人间。
硝子在跟五条悟说你看，夏油自己选了烟是不是该我胜。但五条悟永远有他的逻辑理论反驳一切他不同意的观点，硝子的脸肉眼可见的一点点苍白又晕红，于是再忍无可忍地打断。
最后二人目光齐齐转移，夏油杰停滞了不过几秒，只有认命地担下这场争论的最重要任务。
“我知道吸烟不好，我也不讨厌甜食。”夏油杰的思路飞快，试图将水端得平齐一些，成为这群各有怪癖的咒术师里相对正常的存在。
可当五条悟的眼睛看向他，那双眼睛仿佛在跟他诉说什么时，简直像是万有引力般无处可逃无处可避，他只有一步一步循着那股力量，跟着别人定好的路线走到预定的终点。而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双眼睛，那双藏得下身外不知亿万万星辰宙宇的眼睛，摆明了就是想让人反复肖想……他到底是不是求爱。
于是每次端水的结局都是打翻一身。在硝子无数的白眼和五条悟得意得让人讨厌的笑里他才醒悟过来，他能给五条悟的从来不是公平公正，从来不是原则或者理性。
——只有绝对的偏向。
“悟。”
“嗯？”
“甜食就那么好吃吗？”
“杰。”
“嗯？”
“抽烟就那么喜欢吗？”
两个人笑得心照不宣。
从一起出任务开始二人就被冠以“最强”的名号，后来的交流会也由于他们两的参加变得索然无味。结束时歌姬都在纳闷着怎么连对面的人都没碰上，冥冥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逼近一米九的少年。最后硝子叹了口气拉着两位学姐径自去逛街，留下他和五条悟在原地大眼瞪小眼。
那时六眼的能力还有限，至少五条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只是一面吃着棒棒糖一面推墨镜，嘴上叽叽歪歪着杰快点走陪我去吃那家甜品不然就赶不上了。而他则是半推半从地挪着步子，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那人的双唇。
五条悟察觉到目光后转头，对上他出神的样子不由得狂笑一通。最后以为他是盯着自己嘴上叼的棒棒糖，不知从哪又摸出来一个塞给他。那人还幼稚地问他怎么想吃棒棒糖了，夏油杰没说话，只是拆了包装把糖叼在嘴里，拍了拍那人凌乱的头发说快点走不然你真赶不上了。
五条悟懵了一秒立刻就反应过来了，出口一句“老子怎么可能赶不上”就刷得冲到了第一，隔着老远夏油杰都能听见歌姬破口大骂“五条悟你个笨蛋挡我路啊啊”。随后是冥冥的说笑声和硝子隐隐约约可有可无的劝架声，但分辨得最清楚的还是歌姬愤怒的吼声。五条悟倒是赖在三人面前干脆不走了，这人还一扬脸说“要不是我和杰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去逛街”，还说“你们还是待到应该的结束时间再去吧不然老子不开心”。
——可能除了五条以外的人都看得出歌姬身上的怒火。
——不，是只有五条悟还在装傻装蒜。
冥冥和硝子进行了片刻的眼神传话，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，直接导致歌姬的怒火又上升了一点。。
那时候的五条悟狂的很，对谁都是一脸不屑，脑子里想着的成天都是“老子天下第一”。夜蛾对此简直是头疼得不能再过分，常常趁着他翘课了悄悄让夏油杰和硝子去劝一劝。过程中硝子一直面无表情地看他，很快就被夜蛾察觉，于是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夏油杰一个人头上。加之夏油杰的一点私心，他跟五条悟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近。
近得就好像……他觉得可以一掌抓住那个人的身影。
夏油杰略眯着眼抬起手，向着落日浪漫盛大的灿烂，虚虚地握了握那个白发少年的背影。
“杰？”
“嗯。”
“咒灵是什么味道？”
“抹布的味道，垃圾的味道，你不会想尝试的味道。”
“啊这样吗……”
“悟？”
“嗯。”
“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“你现在应该吞食过几千只咒灵了吧？”
“是有四位数了。”
两个人沉默得心照不宣。
这就不是一个一级咒术师能接的任务，两个也不行。
但毕竟是“最强”，当他和五条悟两人摇摇晃晃走回高专时，也不过是身上的伤比往日的狰狞了些，一路滴落的血比往日多了点。
“这一路绿油油的也怪丑，这不正好添点颜色好看点，你说是不是啊杰？”
五条悟搭在他肩上的手吊儿郎当地晃着，完全看不出已经被一刀横贯了胸口。夏油杰的脸色倒是沉重许多，他也只剩下用右手徒劳地护住断臂，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还能活蹦乱跳。
诚然他们是死不掉的，但这种沉重的伤对于二人都是第一次，无论如何也算是打击。夏油杰这时才发觉这次任务的目的也许就是让他们被打击，就是告诉他和五条悟，他们还没有强到可以完好无损地完成所有任务，还没有强到可以真正的蔑视一切。
他们现在不过是两个优秀的高专学生，再优秀也只是两个一级咒术师而非传说般的特级咒术师，仅此而已。
看来想成为一个能保护普通人的术师很辛苦啊。夏油杰有点苦闷地想着，终于没忍住拍停了那个大少爷晃啊晃的手低声说“悟你消停点”。
相互扶持的人如果有一方止步另一方也会被迫停留，比如夏油杰被五条悟突然停下的脚步硬生生按了暂停键，但能做的也不过是疑惑地看着他。
五条悟的墨镜早就掉了，所以这时的夏油杰看见对方像挑逗一般眨了眨眼睛，问道是不是给了烟就能别这么不开心。
夏油杰怔问怎么个不开心法，五条悟用没搭在他身上的左手食指放在唇上轻嘘一声，说“杰你身边气压低的水都沸不了了谁看不出你不开心”。
——是六眼告诉你的吧。
——不是，是我猜的，杰你看我是不是猜对了。
那人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，像是考了满分来找老师要奖励的小学生，太可爱也太烂漫。不安分的想法经过漫长岁月的灌溉终于迎来盛大的绽放，带着孤注一掷的偏执，却又肆意张扬。
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烟递给他，在夏油杰接过后又拿出了一个打火机，招招手示意要帮他点上。这家伙身上会揣打火机实在是太无厘头的事，夏油杰一时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缘由。
——怎么想着还带打火机，悟你用的上吗？
——唉杰你难道不应该问问我为什么带烟吗，你居然先问了打火机真让我太伤心了。
——……好那悟是为什么带烟？
——因为杰你上次落了件外套在我房间，我今天早上穿错了刚才发现这上衣是你的。
——我说怎么这烟和火机都很眼熟，我说我怎么今天连烟都没带……不对我外套什么时候跑你屋里了？
道上跃动的人影第二次停下。
那一刻的夏油杰什么都没有注意到，仿佛是他缺失了那刻的记忆，忘记了那刻的枝桠依旧在颤动，栖鸟依旧在歌唱，日头依旧是半沉不沉地挂着。他那一刻的意识完完全全地留给了五条悟，留给了五条悟坏笑着贴在他耳边的低语。
——因为你喜欢我，我也喜欢你啊。
还没等夏油杰缓过神来，第二句话又紧跟着出场。
——所以我想偷件衣服，等着你来要时顺带把穿着衣服的我也给带走啊，是不是很公平哦？
不过第三句话可能只有五条悟一个人知道。因为在第二句的尾音落下时，夏油杰终于不耐烦地将烟扔在地上，三脚两下地碾碎成粉墨。
——然后伸手扳过对方的脸接吻。
“杰？”
“嗯？”
“我的味道怎么样啊？”
“……相当甜啊悟。”
“那以后吞咒灵时就想想吻我的味道哦。”
“悟？”
“嗯？”
“你和咒灵相提并论？”
“……你大爷的杰。”
“这可不是你自己先说出口的。”
两个人接吻得心照不宣。
咒灵的味道仍然是苦的，恶心的，让他夏油杰忍无可忍却始终要忍住而且谁也说不了的。
——可是夏油杰现在有了一个五条悟。
——而悟实在是太甜了。
——东京涉谷。
身着袈裟的男人刚读完一段别人的记忆，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。幸好周围一片都是废墟焦土，不存在有人会惊悚地看着他大喊“这个人是神经病”。
然后如发表观影感受一般，他盯着眼前的方形物件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。
“这么矫情啊夏油杰，你吞噬的可都是咒灵啊，那可是……那可是梦寐以求的力量啊！那由你积攒起的，如此强大的力量，怎么能跟……跟垃圾相提并论？”
“不过到头来还是要谢谢你，你矫情也好不矫情也好，反正能拿到你这样这完美的肉体与咒力，实在是我未曾有的奢望，没想到还真不是奢望。”
男人说着笑了起来，随后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下去。他盯着眼前物件的动作分毫未变，只是狱门疆上转动的眼睛不知看向何方。
“对了，还有。”
男人伸出手抚了抚狱门疆上滴溜溜转的眼睛，他的动作相当斯文，像是随时都在无止息地思索什么，半颗心落在手掌的动作，半颗心分给时刻待命的大脑。
那男人突然笑得嚣张狂妄，像疯子一般因自我的成功而满足而沉醉。他俯下身去呵了一口气，幽幽的语调也藏匿不了她心底的欢喜。
“我可真是因为你那可笑而毫无意义的弱者般的描述，彻底爱上了这充满力量的滋味呢……真是迫不及待。”
